近日,有网友质疑,湖南省衡南县三塘镇党委书记周小云系着爱马仕皮带参会。三塘镇党政办回应称,周小云所系的皮带为140元的仿制品,购于地摊。当地一名干部透露,周小云平时比较低调朴实,对于这种国际大品牌,可能根本就没有这种意识,而且经济条件也不允许。
据官方讲述,当日周小云在广州开展禁毒工作,当时自系的一根皮带断了,就与同事在附近地摊上购买了一根仿制的“爱马仕”牌皮带,外界如有质疑,可以对皮带检测核实。很多网友接受了这一解释。的确,从照片上看,周小云打扮算不上精致、时髦,跟普通人无异,不像对奢侈品有研究的样子。假若他真的喜欢名牌,故意在公开场合打扮朴实,那就更没有必要系一根爱马仕皮带来凸显自己,招致非议了。
一些网友进而对周小云误打误撞的遭遇表示同情,认为好事者的质疑实在是大惊小怪。在他们看来,别说周小云系的是140元的地摊货,就算是爱马仕真品,也没什么奇怪的。一条爱马仕皮带,五六千元就能买到,公务员又不是消费不起,何必小题大做,紧盯着官员的穿着不放呢?
确实,官员贪腐与佩戴奢侈品没有必然的联系。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,官员系多少钱的皮带,才算廉洁。一部分网友之所以紧盯着他们的穿着,是因为过去有许多官员因佩戴奢侈品而戏剧性落马。其中最有名的,莫过于“表叔”杨达才。
2012年,作为陕西省安监局原局长,杨达才被拍到在车祸现场“不合时宜地微笑”。结果被网友揭发,他有11块名表,他的手镯、眼镜、皮带等奢侈品,也被逐一曝光,其中一副眼镜高达13万元。这一事件在当年掀起了网络反腐的高潮,网友将这一监督模式复制到其他官员身上,一时间,官员公开场合佩戴过的名表、所抽的香烟,成为棘手的麻烦,不少人因此锒铛入狱。
过去,一些落马官员之所以热衷佩戴奢侈品,是想要借此展示自身的身份和地位,背后是虚荣心和特权思想在作祟。但这些奢侈品的价格,远超出了他们合法收入的范围,因此背后不可避免潜藏着一些黑色权钱交易,纪委一抓一个准。
后来,随着这类身份的象征成了反腐的利器,成为仕途的“定时炸弹”,官员对奢侈品的热衷,随之退却,至少在公开场合亮相时,会更为谨慎。但民众对官员使用名牌产品,依然会有高度警惕的习惯,对名牌的来历浮想联翩。
从法律上讲,只要官员所有是用合法收入购得,穿戴什么,是他的私人自由,不应被视为廉洁与否的证明。何况,过去有案例显示,某些表面作风朴素、厉行节俭的官员,其实是双面人,其贪污金额之巨大,让人瞠目结舌。光是以穿着来论断官员的行事作风,动辄以此作为彻查官员的切入口,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反腐路径。
但过往的反腐案例,以及官员收入的不透明,让民众对官员难以放心,很难以普通人的标准对待他们,对任何浮上水面的贪腐线索,习惯穷追不放。在这种语境下,官员拥有的名牌,很难脱敏,即便合法合理,也容易招来非议。
作为基层公务员,周小云的经济条件,还真不一定允许他买爱马仕的皮带,但这不妨碍网友对他可能的“隐形收入”的想象。这次他以一根仿制品皮带,误打误撞闯入大众视野,所激起的各种怀疑和讨论,再次凸显了官员必须面对的网络时代的监督方式。
但身正不怕影子斜,只要官员不违规不违纪,财产上清清白白,自然能经得住围观,经受网友的一轮轮拷问。这次周小云的事例也说明,只要地方上尽责调查,回应及时,解释清楚“名牌”的来龙去脉,公众是能够理解和接受的。如果官员都有经得起网络监督的决心和自信,不会“一个萝卜带出泥”,身上的“名牌”自会渐渐脱敏,网友的“大惊小怪”也会就此止步。